你是我左边的风景

可他那几乎要倔强到一根筋的痴心和天真,善良和执念,会莫名的击中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,觉得世界上有他真美好。

【徐达/常遇春】半满

无差,文笔很烂

ooc归我,天德归伯仁


梗概:那时候常遇春说,我杀降不祥,愿此物保佑徐大将军出征一路平安。

  

洪武十七年的八月,天气渐热,徐达的背疽又开始严重起来,持续的感染性休克令他整日昏昏沉沉,竟不知日子过了多久。

他在帐中做了个梦。

想来人都是避不过遗憾的生物,即便贵为开国第一武将,徐达一辈子仍有太多遗憾,没来得及彻底灭了北元残军,没来得及与曾经的好兄弟朱元璋再一次回到过往的亲密,没来得及送给他最爱的人一整个永不凋零的夏天。

现在再回头想想,他倒是以一种大家都想不到的方式,平日里总是笑着闹着,就真的送给他了。

他不愿多去回忆那个夏天,甚至,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一个正式的告别。

休克中的意识如同他此时的血压一样起伏不定,他梦见很多散落的过往,十年前的岭北之战,一年前李文忠的悄然离世,以及已经快要模糊的那个人,那个人依旧年轻的笑容和声音。

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,他想。可他似乎依旧不习惯呢。

他近几年的生活并无太大变化,健康时依旧是一年有八九个月都在外面连年征战。有时又干完一仗,忙碌之余于军中大帐里坐定,看到各色军士的铠甲摆在地上,花花绿绿,这里一带的风总是很大,呼呼地胡乱刮着,从北平大漠的漫天沙尘里掠过,又或是从对手又或是我军飘扬的旗帜里掠过。几十把几近褪色的步枪或佩剑横七竖八挂在墙上,当然还有那个人当年在采石矶枪林箭雨之际,曾经用过的那把长枪,已经锈迹斑斑,他仍旧不舍得丢掉,于是就这样一直挂在他的书房里。经过手的信件层层叠叠,那个人倒是总不太爱这些玩意儿,他想,每每给他写信倒总是惜字如金。哪怕是最后留下的遗书,也不过相比平常多些只言片语罢了。

徐达年轻时个性便持重谨慎,如今年长了更是被战争磨得安静,他的白发渐多,细纹慢慢爬上眼角,操劳三军之余便渐渐习惯坐在帐前,看看窗外的各色风景,然后随意落笔,像个孩子玩儿似的笔触,飞快的给常遇春讲讲我们这仗即将攻打下哪儿了,又有谁不幸战死,又有谁诚心深夜来投,这回啊,你可不许再随便杀降屠城。

然后在某一阵大雨落下时,才蓦地惊醒过来,哦,不会再有常遇春了。

不会再有常遇春了。

于是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收起纸笔,又变回到众人眼中那个处事稳重,滴水不漏的大将军徐达,继续有条不紊地为下一步的战事作着准备。

有时他梦见他们曾经常去的驿站或当铺,路过那些他总习惯缓步而行,常遇春总是热情的拽着他“天德天德!看这里有你最喜欢的烤鸡!羊肉串儿”他便总在心里腹诽“遇春啊你幼不幼稚,好歹也是堂堂副将军”,一边又觉着这人实在可爱,战场上总是他一马当先不要命,冲在前面还杀降,私底下面对生活又变成个好奇宝宝,要是能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,得多有意思啊。那天回来常遇春变戏法似的赠予他一枚挂在长枪上的流苏,流苏上吊了玉佩,缀着各色彩绳,说是他特意准备的,他常杀降不祥,此物可保佑徐大将军出征一路平安。徐达当时轻踹他一脚,说你也知道杀降不祥啊?常遇春便嘿嘿干笑几声,挠着头,说我以前就是忍不住嘛——以后一定改。那天天光大盛,从背后将他坚毅的侧脸勾勒出来,如同半个太阳那般明亮,整个头颈处满是横七竖八的伤痕。

看得徐达没有来由的心惊,走出烧烤摊便还是忍不住隔着铠甲抱住了他。

常遇春也不动弹,只伸手轻轻的将他回抱住,很久很久。

他不记得他们拥抱了多久,只记得那天的天空很蓝,风很暖,同样年轻的常遇春站在他对面,笑得张狂,如身后阳光一般清澈明朗,几乎要填满了他的整个人生。

常遇春说,他来时二十二岁,青春年少。

走时也不过四十岁,他在他如萤火一般的生命里,几近一半。

徐达不是没恨过,也不是没无奈过,终究也只能听信天命,接受一切的胜败与终结。

我接受一切,他想。

徐达露出一个苍白的笑,而后忽然醒来,抬头望向窗外一轮弯月。想是夏季里的月亮一向好看清朗,与他在至正二十三年,洪武二年时看到的并无二致。

仿佛许多年前刚刚结束一场恶战,急行军间隙之际的某个夜晚,青涩的常遇春在夏夜的漫天星辰下磨着枪,似是感受到他自身后走近,倏然回头。

那一刻,月光脱缰。

他如雷的心跳暴起。

要离开的人终究握不住。而那枚流苏,后来挂在了他的剑柄上,终其一生都未曾再取下来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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